牛家村专属剧情单职业商业版本库-装备鉴定-第四大陆-卡牌合成-装备分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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牛家村后山塌方,露出一块刻满诡异符号的石碑。
第一个触碰碑文的村民,发现自己看所有人头顶都飘着装备属性框。
他老婆的标签是【灵魂绑定·可分解】。
那晚他惊醒,看见老婆举着菜刀站在床边,正伸手够他头顶的【分解】按钮。
暴雨夜,村中央裂开血红深渊,浮现刻着“第四大陆”的石阶。
被蛊惑的村民排队往下走,石阶两侧的卡牌凹槽里嵌着前夜消失者的脸。
他踏上台阶时,脚下突然弹出光幕:【卡牌合成中…材料匹配度67%】
深渊底部传来冰冷的机械音:“欢迎来到付费章节…”
暴雨是在后半夜停的。
雷声歇了,只留下空气里浓得化不开的湿气,沉甸甸地压在牛家村低矮的泥墙茅檐上,压得人胸口发闷。天刚蒙蒙透出点惨白的光,村东头就炸开了锅,惊慌失措的喊叫撕破了雨后清晨那点虚假的平静。
“塌了!后山塌了!”
“快去看!石头缝里…裂出个鬼东西!”
牛家村窝在山坳里,后山那道陡坡就是村子的脊梁骨。昨夜那场几十年不遇的暴雨,像发了疯的天河倾泻而下,硬生生把山脊啃掉了一大块。浑浊的泥浆裹着碎石断木,一路冲泻下来,在村后留下狼藉的印子。而就在那崩塌的、黄褐色的新鲜泥石伤口深处,一点异样的、冰冷的青色,突兀地刺了出来。
人越聚越多,像被无形的手推搡着,挤在那片狼藉的塌方边缘。空气里弥漫着泥腥味、草木断裂的苦涩气息,还有一股…说不清道不明的,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、陈年的铁锈和尘埃混合的味道,若有若无地钻进每个人的鼻孔。
塌方体中央,泥浆半掩半埋之下,矗立着一块东西。那不是山里常见的粗糙青石,它的表面平整得吓人,颜色是一种深不见底的青黑,边缘棱角分明,像是被无形的刀斧硬生生劈砍出来的。雨水冲刷掉表面的泥浆,露出底下密密麻麻、蛛网般纵横交错的线条和符号。它们深深蚀刻进石头内部,线条细密流畅,构成一种难以言喻的规整与冰冷。符号的形状前所未见,既不像字,也不像画,扭曲盘绕,透着一股子非人的、精密计算过的诡异。
死寂笼罩着人群。只有粗重的呼吸声和泥水从高处滴落的啪嗒声。
“这…这啥玩意儿?”老光棍牛三叔声音发颤,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那碑。
“山神老爷发怒了?”李寡妇抱着吓哭的小孙子,嘴唇哆嗦着,“昨夜那雷…那雨…造孽啊!”
“不像山神的东西,”村里的赤脚医生王瘸子皱着眉头,他年轻时走南闯北,算村里最有见识的,“倒像是…像城里人画图用的,可又邪性得很。”
没人敢上前。那碑立在那里,像一只从地府深处伸出的、冰冷僵硬的手,无声地攫住了所有人的呼吸。一种本能的、源自骨髓深处的恐惧攥住了他们。
牛大力就挤在人群里。他个子高,肩宽背厚,是村里有名的壮劳力,干活一把好手,脑子却像生锈的犁头,转得慢。此刻,那股弥漫在空气中的莫名恐惧,似乎唯独漏过了他。他只觉得好奇,像第一次看见犁田的铁牛那样新奇。那石碑上密密麻麻的纹路,在微弱的晨光里,仿佛活了过来,微微流转着一种幽暗的光泽,带着一种冰冷的、不容抗拒的诱惑,直往他眼窝里钻。
“怕啥?”牛大力粗声粗气地嘟囔了一句,声音在死寂中格外刺耳,“不就是块刻了花的石头?还能咬人不成?”他仗着自己力气大,拨开前面挡着的人,“让我瞅瞅!”
“大力!别过去!”王瘸子急得声音都变了调。
可牛大力根本没听见,或者说,那石碑幽暗的光泽已经攫住了他全部的心神。他几步就跨过了松软的泥地,带着泥浆的胶鞋重重地踩在塌方体边缘的碎石上,发出咯吱的声响。然后,在所有人惊恐的目光注视下,他那粗壮、骨节分明、沾着泥巴的手指,带着一种近乎莽撞的冲动,朝着石碑中心那片最繁复、最幽深的符号区域,直直地按了下去。
指尖触碰到石面的刹那,一股无法形容的冰寒瞬间炸开!那不是水的凉意,而是一种绝对的、仿佛能冻结血液和骨髓的冰冷,顺着指尖的骨头缝,毒蛇般凶猛地向上蹿,眨眼间就穿透了整条手臂,狠狠撞进了他的胸膛,直抵心脏!
牛大力猛地一哆嗦,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、被扼住般的“嗬”声。他下意识地想抽回手,但那根手指却像被强力磁石吸住,死死地黏在了冰冷的碑面上。那股寒气还在肆虐,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冻僵了,连血液都停止了流动。眼前一阵发黑,无数细小的、闪烁着幽蓝或惨绿光芒的陌生符号碎片,像受了惊的毒虫群,疯狂地在他视线里乱窜、炸裂。
整个过程不过两三息。牛大力猛地一挣,终于把手指拔了回来,踉跄着倒退了好几步,一屁股跌坐在泥水里,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,脸色惨白如纸,冷汗瞬间浸透了单薄的汗衫。
“大力!咋了?!”有人惊呼。
“邪…邪门…”牛大力嘴唇哆嗦着,抬起自己那只刚刚触碰过石碑的手,指尖传来阵阵麻木的刺痛。他茫然地看向人群,看向一张张写满惊惧和担忧的脸。
就在目光扫过王瘸子那张焦急的面孔时,牛大力的瞳孔骤然收缩!
在王瘸子那顶油腻的旧毡帽上方,凭空悬浮着一个方方正正、边缘散发着微弱淡绿色光芒的框子!框子里面,清晰地浮动着几行冰冷、毫无感情的发光文字:
【名称:王瘸子(牛家村)】
【状态:轻微风湿(左腿),中度焦虑】
【职业:赤脚医生(初级)】
【生命值:87/100】
【备注:可交易(草药),不可分解】
牛大力如遭雷击,整个人僵在原地,眼珠子瞪得几乎要脱眶而出。他用力眨了眨眼,又使劲揉了揉,但那诡异的淡绿色方框依旧顽固地悬在王瘸子头顶,清晰得刺眼。
他猛地扭头看向旁边的李寡妇和她怀里哭闹的孙子。
【名称:李秀娥(牛家村)】
【状态:惊吓,轻度营养不良】
【职业:村民(无业)】
【生命值:92/100】
【备注:可交易(鸡蛋),不可分解】
【名称:牛小蛋(婴儿)】
【状态:饥饿,惊吓】
【职业:无】
【生命值:40/50】
【备注:灵魂绑定(李秀娥),成长中…】
视线所及,每一个人头顶,都顶着这样一个散发着微光、标注着冰冷信息的方框!男人、女人、老人、孩子……整个牛家村的人,在他此刻的眼中,都变成了一件件标注着属性和功能的……物品?
一种难以言喻的巨大荒谬感和深入骨髓的寒意瞬间攫住了牛大力。他喉咙里咯咯作响,想喊,却发不出任何声音,只能徒劳地张大着嘴,像一条离了水的鱼。他手脚并用地从泥水里爬起来,再也不敢看任何人头顶那诡异的标签,像一头受惊的蛮牛,撞开挡路的人群,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自家那间低矮的土坯房,跌跌撞撞地狂奔而去。身后,是村民们更加惊疑不定的呼喊。
“大力!大力你跑啥!”
“王医生,他这是咋了?中邪了?”
“那碑…那碑真不是好东西!碰不得啊!”
牛大力一头撞开自家那扇吱呀作响的破木门,又反手死死闩上,背靠着门板,胸膛剧烈起伏,心脏在肋骨后面疯狂擂动,几乎要破膛而出。他大口喘着粗气,眼睛惊恐地扫视着熟悉又陌生的家。
土炕上,他老婆柳叶正背对着门,坐在炕沿上缝补一件破褂子。昏暗的光线下,她瘦削的背影显得有些模糊。
牛大力喘着粗气,目光下意识地、带着无法控制的恐惧,慢慢上移,落在了柳叶的头顶。
嗡——
仿佛有一盆冰水混合着烧红的铁汁,兜头浇下!
【名称:柳叶(牛家村)】
【状态:疲惫,虚弱】
【职业:村民(家庭主妇)】
【生命值:65/100】
【灵魂绑定:牛大力】
【备注:可分解(灵魂绑定道具)】
那行猩红的小字——“可分解(灵魂绑定道具)”——像烧红的烙铁,狠狠烫在了牛大力的视网膜上,烙进了他的脑子里!分解?分解什么?怎么分解?柳叶…他的老婆…一个活生生的人…怎么就成了“可分解”的“道具”?还是“灵魂绑定”的?
一股无法形容的寒意从脚底板瞬间窜上天灵盖,让他浑身汗毛倒竖,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打颤。他死死捂住自己的嘴,才没让那声惊骇欲绝的尖叫冲口而出。胃里一阵翻江倒海,强烈的恶心感涌了上来。
“当…当家的?”柳叶似乎察觉到了动静,停下手中的针线,慢慢转过头来。她的脸色有些苍白,眼窝下带着深深的青影,眼神里透着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。“你…你咋了?脸色这么难看?外面出啥事了?我听见吵吵嚷嚷的。”
她的声音带着牛家村女人特有的温软腔调,此刻听在牛大力耳中,却像来自九幽地狱的催命符。他死死盯着柳叶头顶那个散发着幽冷光芒的属性框,特别是那行猩红的“可分解”,只觉得一股寒气顺着脊椎骨往上爬,冻僵了他的四肢百骸。
“没…没啥!”牛大力几乎是吼出来的,声音嘶哑变形,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恐惧和排斥,“外面…塌山了!挖出块怪石头!别问了!我…我头疼!睡觉!”
他不敢再看柳叶的脸,更不敢看那个悬在她头顶的标签,像躲避瘟疫一样,踉跄着冲到土炕的另一头,胡乱地扯过那床油腻发硬的破棉被,把自己从头到脚死死蒙住,连一根头发丝都不敢露在外面。被子里的黑暗和浑浊的气味稍稍给了他一点虚假的安全感,但他身体的颤抖却怎么也止不住,牙齿磕碰的声音在死寂的屋里显得格外清晰。
柳叶看着他这副样子,张了张嘴,最终什么也没说,只是默默地叹了口气,重新拿起针线。屋子里只剩下压抑的沉默,还有牛大力在棉被下粗重而紊乱的喘息声。
恐惧像冰冷的藤蔓,缠住了牛大力每一根神经。他强迫自己闭上眼睛,却总能在黑暗中清晰地“看见”柳叶头顶那猩红的“可分解”标签。那冰冷的机械感,那毫无人性的标注……他越想忘记,那画面就越发清晰,如同跗骨之蛆。昏昏沉沉,不知过了多久,一种极度疲惫带来的麻木感终于暂时压倒了恐惧,他坠入了混乱而破碎的浅眠。
噩梦如影随形。他梦见自己站在一个巨大冰冷的石台上,四周是无尽的黑暗虚空。无数个散发着淡绿光芒的属性框悬浮着,像鬼火一样围绕着他旋转。柳叶的属性框就在其中,那“可分解”三个字像烧红的烙铁一样刺眼。一个冰冷、毫无感情的声音在虚空深处回响,反复念诵着“分解”、“材料”、“匹配度”……他想跑,双脚却像被无形的锁链牢牢钉在了石台上。他看见柳叶的脸在属性框里痛苦地扭曲,朝他伸出手,无声地求救……
一股强烈的、几乎让他窒息的危险预感,像冰冷的钢针,猛地刺穿了他混乱的梦境!
牛大力骤然惊醒!
心脏在胸腔里狂跳,几乎要撞碎肋骨。冷汗瞬间浸透了贴身的衣物,带来一片黏腻的冰凉。他猛地睁开眼,眼前一片漆黑,只有窗外透进来的微弱天光,勉强勾勒出屋内家具模糊的轮廓。
他僵硬地躺着,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,耳朵捕捉着黑暗中每一丝细微的声响。
死寂。
绝对的死寂。连窗外的虫鸣都消失了。
然而,就在这片令人窒息的死寂中,一股无法言喻的寒意顺着脊椎骨缓缓爬升。那不是温度的降低,而是一种源于生命本能的、对巨大危险的直接感知。
他极其缓慢、极其艰难地,一点点侧过头,动作僵硬得如同生了锈的机器。
目光,投向土炕的另一侧。
借着窗外那点惨淡的微光,他看到了。
柳叶。
她就站在炕沿边,离他不过两步远,背对着窗户的方向。黑暗中,她的身形只是一个模糊的、瘦削的剪影。她微微低着头,似乎正专注地看着炕上的什么东西。
牛大力全身的血液在这一刻似乎都凝固了。他想喊,喉咙却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扼住,发不出半点声音。他想动,四肢却像灌满了沉重的铅块,动弹不得。
就在这极度的惊骇和僵直中,他的视线,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着,不受控制地、缓缓地向上移动。
他看到了柳叶的头顶。
那个散发着幽冷光芒的属性框依旧悬浮在那里:【名称:柳叶…灵魂绑定:牛大力…备注:可分解(灵魂绑定道具)】。猩红的“可分解”在黑暗中幽幽闪烁,如同恶魔的独眼。
而比这更恐怖的景象,几乎瞬间击溃了他的理智!
柳叶那只拿着缝衣针的、枯瘦的右手,此刻正高高举起。她手里握着的,不再是那根细小的缝衣针,而是一把家里切菜用的、沉重的、刃口在黑暗中反射着一点幽光的厚背菜刀!
刀身沉重,刀尖微微颤抖。
她的手臂抬得那么高,动作带着一种诡异的、僵硬的专注。她的目标,似乎并非躺在炕上的牛大力本人。
牛大力惊恐的视线,顺着那高举的、握着菜刀的枯瘦手臂,一点点向上,再向上……最终,落在了自己头顶上方那片虚无的黑暗之中。
那里,一个只有他能看见的、散发着猩红光芒的属性框,正悬浮在他额头上方寸许的位置!
【名称:牛大力(牛家村)】
【状态:极度恐惧,灵魂绑定(柳叶)】
【职业:村民(初级农夫)】
【生命值:79/100】
【功能:分解(灵魂绑定者)】
在那个猩红方框的右下角,一个格外刺眼的、仿佛由凝固鲜血构成的方形按钮,正微微地、一下下地脉动着幽光,像是在发出无声的邀请。
按钮上方,两个冰冷、扭曲的暗红色古字,清晰得如同用血写成——【分解】!
柳叶那只高举的、握着沉重菜刀的手,正以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稳定和精准,缓慢地、坚决地,朝着他头顶那个悬浮的、散发着不祥红光的【分解】按钮,伸了过去!
刀尖的寒芒,在浓稠的黑暗中,距离那仿佛由鲜血凝结而成的按钮,不足半尺!
“啊——!!!”
一声非人的、撕心裂肺的惨嚎终于冲破了牛大力被恐惧冻结的喉咙,像濒死野兽的哀鸣,在死寂的牛家村上空猛然炸开!
这声凄厉到极点的惨叫,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,瞬间打破了牛家村暴雨后死寂的夜。几声狗吠惊惶地响起,又很快被更深的恐惧掐灭。几户人家的油灯慌乱地亮起,昏黄微弱的光在漆黑的窗纸上晃动,像受惊的眼睛。
牛大力像一头发狂的困兽,赤着脚,连滚带爬地从土炕上翻下来,撞翻了破旧的木凳,发出哐当巨响。他根本不敢回头看一眼身后那个举着菜刀、意图“分解”他的“灵魂绑定道具”,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——逃!逃离这个家!逃离那个头顶顶着“可分解”标签的女人!
他撞开那扇并不牢固的木门,一头扎进了门外浓得化不开的黑暗里。冰冷的夜风裹挟着泥腥气扑面而来,却吹不散他骨子里渗出的寒意。他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泥泞的村道上狂奔,心脏在喉咙口狂跳,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。
“鬼!有鬼啊!”他嘶哑地喊着,声音在空旷死寂的村子里显得异常凄厉,却无人回应。那些刚刚亮起的灯火,在他跑过时,反而像是怕沾染上什么不祥之物,倏地熄灭了。整个牛家村,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、集体噤声的恐惧之中。
牛大力慌不择路,只想离自家那间土坯房越远越好。他跌跌撞撞地跑向村中央那块相对平整的空地,那里有棵老槐树,树下有口废弃的碾盘。他需要一个能暂时喘息、又能观察四周的地方。
就在他快要跑到碾盘边时,脚下的地面,毫无征兆地猛地一震!
不是错觉!
紧接着,是第二下!第三下!震动越来越猛烈,越来越急促!脚下的泥土像活了一样剧烈地翻滚、拱动!
轰隆隆——!!!
一声沉闷到极点的巨响,仿佛从九幽地狱最深处传来,震得人五脏六腑都在移位!
牛大力被这突如其来的巨震掀翻在地,狼狈地滚了几圈,啃了一嘴泥。他惊恐地抬起头,望向震动的源头——村中央那片空地。
眼前的景象,让他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,连恐惧都暂时凝固了。
就在那块空地上,坚实的地面像一块被无形巨手撕开的破布,硬生生被撕开了一道巨大的、深不见底的裂口!裂口边缘犬牙交错,参差不齐,新鲜的泥土和碎石簌簌滑落。更骇人的是,从那道黑暗的、仿佛通向地狱的裂口深处,正弥漫出一种粘稠的、令人作呕的暗红色光芒,将裂口边缘的泥土都染上了一层不祥的血色!
这红光并非静止,它如同有生命的血液,在缓缓地、不安地涌动、流淌着。伴随着红光,一股难以形容的腥甜气味混合着浓烈的铁锈味和一种更深沉的、仿佛来自亿万年前地层的腐烂气息,猛地从裂口深处喷涌而出,瞬间弥漫了整个村中央的空地!
这气味浓烈得几乎化为实质,钻进牛大力的鼻腔,直冲脑髓,让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,几欲呕吐。
就在这令人窒息的血腥红光和腐臭气息中,裂口深处,传来了沉重而规律的“咔哒…咔哒…”声,像是巨大的齿轮在黑暗中缓缓咬合转动。
随着这机械的声响,裂口底部,那涌动的血光深处,有什么东西正在…升起!
一级,又一级。
由一种非金非石的、惨白中透着死青光泽的材质构成。每一级台阶都异常宽阔,边缘棱角分明,表面光滑得反光,却又刻满了与后山石碑上如出一辙的、冰冷扭曲的诡异符号。这些台阶无视重力,违背常理,从深不可测的血色深渊底部,一级接一级地、平稳而冰冷地向上延伸、堆叠,构成一条通往未知地狱的阶梯。
阶梯两侧的扶手(如果那能称为扶手的话),并非寻常的栏杆,而是由无数块微微凹陷的、巴掌大小的方形凹槽组成。这些凹槽排列得密密麻麻,如同蜂巢。每一个凹槽内部,都幽幽地散发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惨绿色光芒,仿佛无数只冰冷的眼睛,在黑暗中窥视着地面上的生灵。
当这条惨白死青、刻满诡异符文、两侧布满惨绿凹槽的石阶,终于完全从血色裂口中升起,稳稳地“架”在村中央时,台阶的最高一级,正对着裂口边缘的地面处,两个巨大、扭曲、仿佛由凝固的鲜血和熔化的青铜共同浇铸而成的古字,在血光的映照下,清晰地浮现出来:
【第四大陆】!
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意志,如同无形的潮水,瞬间从这条石阶上扩散开来,席卷了整个牛家村!那不是声音,也不是图像,而是直接烙印在每一个活物意识深处的召唤、命令,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、令人灵魂冻结的诱惑!
“来……”
“下……来……”
“归……属……”
牛大力瘫坐在冰冷的泥地里,距离那散发着血腥光芒的裂口不过十几步远。那冰冷的意志如同无形的冰锥,狠狠刺入他的脑海,让他头痛欲裂。他双手死死抱住头,身体蜷缩起来,牙齿咬得咯咯作响,本能地抗拒着这来自深渊的召唤。他惊恐地看到,四周那些原本紧闭的房门,一扇扇被打开了。
一个个熟悉的身影,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着,从各自家中走了出来。
王瘸子拄着他的拐杖,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眼神空洞得像蒙上了一层灰翳,直勾勾地盯着那条血光中的石阶,一步步向前挪动。
李寡妇抱着她的小孙子牛小蛋。小娃娃在她怀里似乎睡着了,小脑袋无力地歪向一边。李寡妇的脸上也失去了往日的愁苦,只剩下一种麻木的呆滞,脚步踉跄却异常坚定地朝着裂口走去。
还有老光棍牛三叔,隔壁家刚嫁过来的新媳妇小翠……一张张熟悉的面孔,此刻都像是被抽走了魂魄的木偶,排着歪歪扭扭的队伍,沉默而顺从地,一步步走向那条通往【第四大陆】的死亡阶梯。
他们脸上没有恐惧,没有犹豫,只有一种被彻底掌控后的、令人心胆俱裂的麻木和服从。整个队伍笼罩在一种诡异的寂静中,只有杂沓的脚步声在泥泞的地面上拖沓作响。
牛大力浑身冰冷,血液似乎都停止了流动。他想喊,想阻止他们,但喉咙里像是堵满了冰冷的铅块,发不出一点声音。他想逃,身体却沉重得如同不属于自己。那来自石阶的冰冷意志越来越强,像无数只冰冷的手在撕扯他的灵魂,试图将他拖入那麻木的队伍。
就在这时,他的目光扫过石阶两侧那密密麻麻、散发着惨绿幽光的方形凹槽。一股更深的寒意瞬间冻结了他的呼吸!
那些凹槽…不再空着!
在队伍最前方,几个已经踏上石阶的村民身影没入血光深处后,紧挨着入口台阶两侧的几个惨绿凹槽,猛地亮了起来!
凹槽内部,不再是单纯的绿光。一张张熟悉的、扭曲的、定格在极致惊恐瞬间的人脸,如同最恐怖的浮雕,被硬生生地嵌在了凹槽里!
牛大力看到了!那是昨天下午和他一起在塌方边看热闹的赵二狗!他年轻的脸庞因为极度的恐惧而扭曲变形,嘴巴张得老大,似乎在无声地尖叫,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,瞳孔里凝固着死前最后一刻的绝望!他的脸被惨绿的光映照着,如同地府里受刑的恶鬼,痛苦地镶嵌在冰冷的凹槽中!
紧接着,旁边的一个凹槽也亮了起来。是村西头的孙屠夫!他那张平时凶悍的脸,此刻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恐惧,肌肉僵硬地绷紧,眼神涣散,仿佛看到了超越想象的恐怖景象!他的脸同样被禁锢在惨绿的光芒里,成为石阶上冰冷的装饰!
一个接一个!那些踏上石阶、消失在血光中的村民,他们的脸孔如同被收割的“作物”,转眼间就出现在台阶两侧的凹槽里,成为这条通往地狱之路的“照明”和“装饰”!每一张脸都凝固着生命最后一刻的极致痛苦和惊骇,在惨绿幽光的映照下,无声地控诉着深渊的残忍!
这些脸孔,牛大力都认识!是昨夜…昨夜那些无声无息消失的邻居!他们不是失踪了!他们是被“镶嵌”在了这里!成了这【第四大陆】入口的“卡牌”!
卡牌…合成?牛大力脑子里猛地闪过石碑上那些冰冷的词汇。难道…难道这些被“镶嵌”的人脸…就是所谓的“材料”?
一股无法形容的恶心和恐惧攫住了他。他再也无法抑制,趴在冰冷的泥地里剧烈地干呕起来,胆汁混合着胃酸灼烧着他的喉咙。
那冰冷意志的召唤变得更加强烈了,如同无数根钢针在他脑子里搅动。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,双腿像有了自己的意识,开始挣扎着想要站起来,想要迈步…想要加入那支走向深渊的麻木队伍。
“不…不能去…”他用尽全身力气抵抗着,指甲深深抠进冰冷的泥地里,划出血痕。他看到了柳叶的身影!她不知何时也出现在了队伍的后方,和那些麻木的村民一样,眼神空洞,脚步僵硬,一步步走向那血光弥漫的裂口。她头顶那个猩红的【可分解】标签,在血光和惨绿幽光的映照下,显得格外刺眼。
“柳叶!”牛大力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,这声音在死寂的村子里显得如此微弱无力。
柳叶的脚步似乎顿了一下,极其细微。她的头,极其缓慢地、如同生锈的机器般,转动了一个微小的角度。她的目光,空洞地、没有焦点地扫过牛大力趴在地上的身影。
仅仅一瞬。
那空洞的眼神里,似乎没有任何属于“柳叶”的痕迹。随即,她的头又僵硬地转了回去,脚步没有丝毫停顿,继续跟随着前面的村民,一步步踏上了那条惨白死青、刻满符文的石阶,身影迅速被裂口深处涌动的血光吞没。
“柳叶——!”牛大力目眦欲裂,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。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妻子,那个“灵魂绑定”的“可分解道具”,消失在了通往【第四大陆】的入口。
就在柳叶的身影彻底没入血光的刹那,紧挨着入口台阶右侧,一个原本黯淡的惨绿凹槽,猛地爆发出刺目的光芒!
一张脸,一张牛大力无比熟悉、此刻却因极致恐惧而扭曲变形的脸,瞬间被“镶嵌”进了那个凹槽里!
是柳叶!
她的眼睛瞪得极大,瞳孔里凝固着无法言说的惊骇和痛苦,嘴巴扭曲成一个无声尖叫的形状,脸颊上的肌肉因极度的恐惧而僵硬地绷紧。惨绿色的光从凹槽底部透上来,冰冷地映照着她最后的表情,如同一张被强行拓印下来、封存在地狱画册中的恐怖画像。
“啊——!!!”牛大力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哀嚎,所有的理智、所有的恐惧都在这一刻被彻底碾碎!巨大的悲痛和一种被彻底玩弄、无法反抗的绝望,如同滔天巨浪,瞬间将他淹没。那冰冷的意志趁虚而入,如同无数条冰冷的毒蛇,缠绕住他的灵魂,疯狂地拖拽。
他的抵抗崩溃了。
身体不再属于自己。双腿机械地、僵硬地支撑着他从泥泞中站了起来。眼神失去了最后的光彩,变得和那些麻木的村民一样空洞灰暗。他不再看柳叶那张被镶嵌的脸,不再看周围地狱般的景象,只是像一个被抽走了所有生气的提线木偶,一步一步,拖着灌了铅般的双腿,朝着那散发着浓烈血腥和腐臭的裂口,朝着那条由凝固的恐惧铺就的石阶,挪了过去。
一步,又一步。
他踏上了第一级台阶。惨白死青的石面冰冷刺骨,那刻蚀的诡异符文仿佛带着微弱的吸力,透过薄薄的鞋底,钻进他的脚心。
他踏上了第二级。台阶两侧那密密麻麻的惨绿凹槽里,一张张扭曲的、凝固着痛苦的脸孔,在幽光的映照下,无声地注视着他这个新来的“材料”。他看到了王瘸子,看到了李寡妇,看到了牛小蛋那张婴儿脸上凝固的惊恐……所有熟悉的人,都变成了这里的“装饰”。
他麻木地向上走,空洞的目光直视着前方涌动的血光。
当他沉重的、沾满泥泞的左脚,踏上石阶中段某一级台阶时——
嗡!
脚下的惨白石面,毫无征兆地骤然亮起!
一片刺目的、毫无温度的惨白色光幕,猛地从他脚底弹射而出,如同一个巨大的、冰冷的标签,瞬间将他整个人笼罩在内!
光幕上,依旧是那种冰冷、扭曲、非人的古字,如同用寒冰刻就:
【卡牌合成中…】
【材料匹配度:67%】
【灵魂绑定目标:柳叶(已锁定)】
【预计产出:???】
冰冷的文字在惨白的光幕上无情地跳动、闪烁。
67%?灵魂绑定目标?柳叶?已锁定?产出???
这些冰冷的信息碎片,如同烧红的烙铁,狠狠烫在牛大力早已麻木的意识边缘。一种比死亡更甚的、彻底的虚无感和被彻底物化的绝望,如同冰冷的潮水,瞬间淹没了他最后一点残存的自我。
他僵立在原地,被那惨白的光幕包裹着,如同一件等待被加工的、标注了参数的原材料。
就在这时——
呜——嗡——
一声低沉、悠长、仿佛来自远古洪荒、又带着金属摩擦般冰冷质感的嗡鸣,自裂口深渊的最底部,穿透层层涌动的血光,清晰地传了上来。这声音无视距离,直接在所有意识中响起,宏大得如同天地的呼吸,却又冰冷得没有一丝属于生命的温度。
紧接着,一个更加清晰、更加宏大、更加冰冷的机械合成音,带着一种俯瞰蝼蚁般的漠然,在牛大力的脑海深处,在整个血光弥漫的裂口上空,在所有被镶嵌在凹槽里的痛苦面孔上方,轰然回荡:
“欢迎来到……付费章节……”
那声音冰冷、平滑,没有起伏,却带着一种终结一切的力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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